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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帝时代的物质生活

陕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


  黄帝时代农业生产突飞猛进,人们的物质文化生活水平也大大提高,衣食住行等等方面,都在发生一系列重要变化。
  衣服的起源,其根本原因是出于实用。在寒带和温带地区,人类曾以兽皮裹身以防御寒冷,保护身体。在热带,人类为了防御烈日的照射、风雨的袭击,“也采取一些措施尽力保护自己的身体。通常是披盖树叶、树皮,在身上绘些花纹等。在18000年前的山顶洞人遗址里,已经出土骨针。在四川资阳黄鳝溪出土有骨锥。这些工具说明当时中国境内的原始人群已经掌握了缝纫技术。可以推断,大约在旧石器中期,我们的祖先已经摆脱了赤身露体的状态,过着食肉衣皮的生活了。
  到了新石器时代,骨针、骨锥大量使用,纺轮也很流行,在河姆渡遗址还发现了原始织机的零件。当时的衣料基本上分两大类:一种是植物类,有草叶、树叶、树皮以及植物加工品,一种是动物类,有兽皮、毛、鸟羽等。衣服的式样,也有一些花样,简陋的一般是一件完整的兽皮,复杂一些的是把兽皮中央穿一个洞,或者在兽皮一端切成一个凹口,称为头衣或斗篷。
  在传说中,衣服的制作与农业的发明属于同一时代。《商君书·画策》说:“神农之世,男耕而食,妇织而衣”,《吕氏春秋·爱类》也说:
  神农之教曰:“士有当年不耕者,则天下或受其饥矣;女有当年不绩者,则天下或受其寒矣。”故夫亲耕,妻亲绩,所以见致民利也。
  这就是中国男耕女织生活方式的起源。
  到黄帝时代,开始有了麻布衣服,《淮南子·氾论训》说:“伯余之初作衣也,緂麻索缕,手经指挂,其成犹网罗。”西安半坡遗址发现了不少印有布纹的陶片或陶钵,经专家鉴定属于麻布,每厘米经纬约10根左右,稀疏程度确如网罗。吴县草鞋山遗址也有葛布出土。这些都说明当时除穿兽皮以外,已经大量穿戴葛麻衣服并有了冠冕。黄帝时代还出现了更高档次的丝织衣服。《通鉴外纪》说:“西陵氏之女嫘祖,为黄帝元妃,始教民育蚕,治丝茧以供衣服,后世祭为先蚕。”这是说黄帝时代已经饲养家蚕,并缫丝织布做衣服。在中原地区发现的仰韶文化时期的家蚕茧和陶塑的家蚕蛹,在江南相当仰韶晚期的良渚文化中,发现了丝带和丝织品的绢。
  衣服成为人类进入文明时代的重要标志。
  黄帝时代在衣饰上的重要改造是发明了“衣”和“裳”。《释名·释衣服》云:“凡服上曰衣。……下曰裳。”《尚书大传·略说》:“黄帝始……垂衣裳。”《世本》说:“伯余作衣裳”、“胡曹作冕衣”,宋衷注:伯余、胡曹皆黄帝臣。《云笈七籖》卷一《轩辕本纪》说:“(黄帝时),有臣胡曹造衣,臣伯余造裳。”《易·系辞下》“黄帝垂衣裳”孔颖达疏说:
  黄帝制其初,尧舜成其末,垂衣裳者,以前衣皮,其制短小,今衣丝麻布帛,所制衣裳其制长大,故云垂衣裳也。
  不管是黄帝还是他的大臣作衣裳,都告诉我们,黄帝时代已有上衣下裳的服装。上衣下裳这种衣服制作是一个划时代的事件,成为我们的先民进入文明社会的重要标志。《礼记·王制》上说:“东方曰夷,被发文身;南方曰蛮,雕题交趾;西方曰戎,被发衣皮;北方曰狄,衣羽毛穴居。”这是以衣服的有无作为区别夷夏即野蛮与文明的重要标准,所谓“中国有礼仪之大,故称夏,有服章之美,故称华”(《左传·定公十年》孔疏)。
  黄帝时代衣裳还服务于一定的等级观念。《易·系辞下》说:“黄帝……垂衣裳而天下治,盖取诸乾坤”,孔颖达疏:“取诸乾坤者,衣裳辨贵贱,乾坤上下殊体,故云取诸乾坤也。”《白虎通义·衣裳》说:“圣人所以制衣服何?以为絺綌蔽形,表德劝善,别尊卑也。”《物原》称:“伏羲作裘,轩辕臣胡曹作衣,伯余为裳,因染彩以表贵贱,舜始制衮及黻深衣,禹作襦裤。”《路史·疏仡纪·黄帝》篇说黄帝“法乾坤以正衣裳”。黄帝将衣服的发明和使用与天尊地卑的取象联系起来,因而黄帝使服饰服务于社会政治,他改变了原有的服饰观念。所谓别尊卑,表贵贱,标志不同人的社会地位。
  黄帝还是冠冕的发明者,《尚书大传·略说》说:“黄帝始制冠冕。”《风俗通义·皇霸》:“黄帝始制冠冕。”《世本》说:“黄帝作旃冕。”冠冕也是社会地位的象征。可见黄帝在用衣服区别尊卑时,不但局限在衣服本身,而且还包括了冠冕以及其他装饰品。黄帝发明服饰还往往象征性地表达其他一些观念,如《世本》说:“黄帝作冕。垂旒,目不邪视也;充纩,耳不听谗言也。”
  人类在学会使用火以前,对食物是生吞活剥的,既生吃植物,也生吃兽肉、鲜鱼。知道用火以后,熟食也是有限的,主要是烧和烤。有时将食物用泥土包起来,放在火中烤干,此种方法古称炮。《礼记·内则》郑玄注:“以土涂生物,炮而食之。”利用石板烘烤食物也是较早的发明。《礼记·礼运》注:“中古未有釜甑,释米捋肉,加于烧石之上而食之耳。”《古史考》:“加物于燧石之上食之。”
  煮食方法比烧、烤方法出现要晚。在陶器发明以前,人类的煮食方法已经有石烹法,即先在木制或树皮器皿里盛上水和食物,同时把一些石块烧红,接着把炽热的石块投入水中,使水沸腾,从而把食物煮烧。人类学会制陶以后,陶器就成了主要的炊煮工具,煮食方法也普遍化了。一般都是以夹砂陶器为炊具,它耐火烧,不易破裂,传热又快。
  农业技术的进步,促进了谷物加工与熟食器具的制作。黄帝时代在业已发展的煮食习惯基础上,对煮食方法做了较大的改进。在食的方面,根据古代文献,如《周易· 系辞下》:“黄帝……断木为杵,掘地为臼,臼杵之利,万民以济。”《云笈七籤·轩辕本纪》:“(黄)帝作灶。”《古史考》:“黄帝始蒸谷为饭,烹谷为粥。黄帝作釜甑。”他对食物原料进行加工,这就是他“断木为杵,掘地为臼”,发明了谷物加工的重要器具。关于杵臼的发明,文献记载中也有差异。《世本》称“雍父作杵臼”,宋衷注:“雍父,黄帝臣也。”此外,还有两说,一说是《吕氏春秋·勿躬》:“赤冀作臼”,二是桓谭《新论》则有“伏羲制杵臼之利”(《太平御览》卷七六二引)。“赤冀”为何人,缺乏考察资料,“伏羲”时代农业尚在原始阶段,“制杵臼”大概太早。段玉裁《说文解字》注云:“黄帝臣雍父作杵臼”,显然采取了《世本》与宋衷的说法。黄帝时代,农业的发展,引起了饮食的重大变化,粮食成了最主要的食物,黄帝发明杵臼,有了对粮食进行去皮加工的技术,这就是所谓“舂”。《说文》:“舂,捣粟也……持杵以临臼,……古者雍父初作舂”,《世本》亦称“雍父作舂”,《黄帝内传》:“帝斩蚩尤,因作杵臼,断木为杵,掘地为臼,以火坚之,使民舂粟”。甲骨文中的“舂”字是一个人用两手持杵临臼捣米之形。我国新石器时代的遗址中,石杵的发现极为普遍,如仰韶村、西安半坡,皆发现有磨制的环舂。
  黄帝又发明了一种新式的火灶。在黄帝以前,固定的火塘已经出现,人们煮食物时,通常把炊具放置在热灰中或篝火旁煨煮。黄帝作灶,是在原有火塘基础上,制造陶灶,它可以自由移动,火力比较集中,便于架置炊具。黄帝还发明了陶甑。甑是利用沸水升发的蒸汽蒸食物的器具。正由于黄帝发明了陶灶,比较好地利用了火力,乃使蒸食物的方法普遍化。可见,黄帝对于改进人类的饮食方式确实起了巨大作用。
  黄帝时代陶制饮食器具在考古上已经有许多文物可以证明。1981年,在河南荥阳县青台仰韶文化遗址发掘了一件夹砂红陶的三足覆盆器,据学者们研究,认为这是一种用于火上烧烤的器物,是烙饼的炊具,并命名为“陶鏊”。这种陶鏊在中原地区的史前考古学文化中较普遍地分布着,在年代上,以磁山遗址为最早,可能也就起源在这里。其后逐渐向其他地区传布发展,“从覆盆状陶鏖传播方向看,基本上与史料中炎黄氏族迁徙路线及势力范围吻合”(张松林:《中国新石器时代陶鏖初考》,《中原文物》,1997午第3期)。中原地区还有陶罐、陶鼎等炊具。陶罐是当时人们的一种主要炊具。这种陶罐的残片,在遗址里最常见,可以说俯拾即是。在宝鸡北首岭仰韶文化的墓葬中,出土了2件陶罐,一件内有两只完整的鸡骨架,一件内有两条鱼骨架,说明陶罐可以烹煮肉类,自然也可以用来煮饭,用野菜做成羹汤(周本雄:《宝鸡北首岭新石器时代遗址中的动物骨骸》,《宝鸡北首岭》,文物出版社,1983年,第148页)。在仰韶文化庙底沟等遗址中发现一种陶灶,器身约高12厘米,前有火门,底部有三条矮足,口部下有三个凸钮,可以把炊器置于其上。与此相似的陶灶,在濮阳西水坡、磁县下潘汪等仰韶文化遗址中都有发现。到河南龙山文化的早期,对仰韶文化的陶灶加以全面改造,磁县发现的圆桶形的灶,在近口部处有四个相对称的圆形或椭圆形的灶眼,当是通风和排烟的孔道,底部一侧有一个灶门,灶身高约30厘米左右,口径约20厘米左右。这种陶灶,从河南龙山文化早期一直延续到它的晚期。
  住所是人们休息的地方,也是防御野兽侵袭、保护火种和进行炊事的场所。远古人民的居住,最早是“穴居野处”或“暮栖枝上”。自然界中天然的山洞、树洞就是他们的栖息之所。北京周口店、山顶洞遗址就是早期穴居的见证。在我国南方和西南地区,由于天然岩洞较多,穴居习惯延续很久。人们先是在树上临时栖息,后来“有巢氏”构木为巢,人们“依树积木,以居其上,名曰‘干兰’”(《魏书·僚》)。
  早期人类只能利用天然住所。随着人类自身能力的增强,从旧石器时代晚期开始,人类就营建起人工住所了。最古老的人工居所,是一面坡式风篱,进而发展为“人”字形窝棚,用两排木桩,将顶部连接起来,外面盖上树皮或树枝,前后留门。也可以后边封死,前面留门。由于人们最初不定居,经常改变住地,人工住所很简单。当农业产生和发展,人们开始定居生活,住所固定化了,建筑形式也发生了很大变化。
  北方流行土木结构建筑。在西安半坡和临潼姜寨有—种圆形房子,多在平地上建起,中间为火塘,其附近有四至六根柱子,房四周皆有柱洞。面积为15—20平方米。此外还有方形房子,面积也在20平方米左右。而南方则流行干栏建筑。在河姆渡遗址第四层出土了数以千计的木构件,发掘报告称,至少有三排(栋)建筑,一般是下部打木桩,形成架空的房基,桩上为横木,铺有木板,人居上面。其上为立柱,有大、小梁。
  《周易·系辞下》称:“上古穴居而野处,后世圣人易之以宫室,上栋下宇,以待风雨。”这一段文字,为“黄帝尧舜垂衣裳”以后的九事之一,所以这里的“后世圣人”自应指黄帝言。汉代以后的学者,都已肯定地认为黄帝是宫室的制作人,陆贾《新语》:“天下人民,野居穴处,未有室屋,则与禽兽同域。于是黄帝乃伐木构材,筑作宫室,上栋下宇,以避风雨”,《白虎通义》:“黄帝作宫室,以避寒暑,此宫室之始也”,其后晋皇甫谧《帝王世纪》、罗泌《路史》、胡宏《皇王大纪》、高承《事物纪原》,都将宫室的发明归之于黄帝。
  黄帝时代以前早已有居住建筑,为什么又说“黄帝作宫室”呢?这是因为黄帝时代的居住建筑有一个质的发展。黄帝在北方土木结构的住室习惯上,将住室进行分室建筑。在黄帝以前,村落已有一定布局,如半坡、姜寨遗址,中央是广场,四周有很多房屋环绕。但各独立的房屋内部则不分间。而黄帝对原有住室进行改进,实行分室分间。仰韶文化中晚期的黄帝时代,人们营造房子有半地穴式,有地面建筑,有圆形房子,也有方形房子,房屋结构有单间、套间或单间排房。营建房子已经会立架梁,墙壁是木骨泥墙,室内一明两暗。这种建筑模式,奠定了五千年以来具有民族风格的民居建筑基础,它是中华民族建筑的鼻祖。 
  2002年在河南省灵宝市发现一座建筑面积达500多平方米的大型房屋基础。这是迄今发现最早的一座中国传统的廊回式古典建筑。该房基设汁准确,气势宏伟,在时间总跨度约2000年的整个仰韶文化中所见面积最大、结构最为复杂、规格最高。显然这不是普通的民居型房屋而具有殿堂性质,专家认为它将使人们对距今约5500年以前的仰韶文化中期(与黄帝时代约同时)建筑技术成就、居住形式、生产力水平进行重新认识和评估。该房基位于灵宝市铸鼎原一带西坡遗址的西北部,整个基址坐西面东,室内使用面积204平方米,建筑面积516平方米。它以弧角近正方形的半地穴式主室为中心,四周围以回廊、斜坡式门道伸出回廊外,近门口处有一火塘。排列有序的柱洞30个,墙壁柱洞37个,门道两侧也发现柱洞13个。布局井然有序,主次分明,形成一个结构复杂严谨的建筑整体,专家由此推测此屋为四面坡式建筑(据新华网记者桂娟、刘雅鸣2002年2月7日在郑州报道)。 
  关于行,《易·系辞下》载:“黄帝……刳木为舟,剡木为楫,舟楫之利,以济不通”。《古史考》:“黄帝作车,引重致远。”《路史·前纪七》:“轩辕氏作,于空桑之北,绍物开智,见转风之蓬不已者,于是作制乘车。”《拾遗记》:“轩辕变乘桴以作舟楫。”
  舟车的起源,《墨子·节用》上有这样的说法:
  车为服重致远,乘之则安,引之则利,安以不伤人,利以速至,此车之利也。古者圣王为大川广谷之不可济,于是利为舟楫,足以将之则止。虽上者三公诸侯至,舟楫不易,津人不饰,此舟之利也。 
  这就是说舟楫的发明是基于远古人们克服交通障碍、互相交流的需要。
  在极其漫长的历史时期内,原始人没有任何交通工具,都是徒步行走。最古老的交通工具是木棍,它不仅是采集狩猎的工具,也是人们行走时的拐杖和背扛物品的工具。《礼记·曲礼上》:“谋于长者,必操几杖以从之。”木杖就是由棍棒发展来的。搬运较重的物品,人类最初往往把圆木柱垫在重物之下,借其滚动而移动,但是这种办法阻力大,垫木要多。
  《淮南子·说山训》说:黄帝“见飞蓬转而知为车,……以类取之”,《古今图书集成·考工典·车舆部》:“黄帝有熊氏始见转蓬而制车”,黄帝看到风蓬之旋转而发明了车。实际上是黄帝在人们用圆柱滚动重物的基础上,改垫为轴,再在两旁安上轮子,最初的车轮和轴是固定的,轴与车辕之间有一个滑动的槽,车身有辕和轩。《路史·前纪七》就说:“横木为轩,直木为辕,以尊太上,故名轩辕氏。”黄帝因为发明了车而闻名于世,人们遂以轩辕氏来称呼车辆的发明者。因此,《通考·氏族略》说:“古之得姓受氏者,有以技为氏,以事为氏。”这就是说,“轩辕”就如同有巢、燧人、神农这些称呼一样,是为了纪念发明或发现者的称呼。车的发明是人类生活的巨大进步,也为黄帝治理天下提供了条件。
  原始人砍倒树木横跨小河两岸,便可踏木过河,这就是独木桥。在较浅的河水里,放置若干石块,人们踏石而过,这是最古老的石桥。在较大的河流上,也可用木杆纵横交错,搭成木拱桥。在水急地险的地方,人们发明一种溜索桥。除桥以外,原始人还能够借助一定的工具,泅渡葫芦是人类最早的泅渡工具之一。一般是在身上拴个葫芦,就能巧渡江河了。《周易·泰卦》九二爻辞说:“包(匏)荒,用冯河,不遐遗朋,弗亡(忘),得尚(赏)于中行。”《庄子·逍遥游》:“今子有五石之瓠,何不虑以为大樽,而浮于江湖。”司马彪说:“樽如酒器,缚之于身,浮于江湖,可以自渡。”可知上古的人们凭借一只葫芦渡过大河的事情是司空见惯的。人们还结合树木和泅渡方法,很早以前人们将漂浮在水面上的树木并排地拴在一起,就成了木筏。大筏或竹筏的出现既加大了安全系数,又增强了渡河的灵活性。
  我国古代关于舟的发明,说法纷纷,而最多的则仍然是黄帝。除了前面所引,还有《淮甫子·说山训》说:黄帝“见窾木浮而知为舟,……以类取之。”黄帝发明舟楫,就是在以前渡河经验的基础上,选择一段粗大的树干,先用火烧去中间部分,然后用石斧砍制成形,制成独木舟的样子,然后又用火烤制木桨。舟楫的制造使得古人的水路交通更为便利。 

黄帝陵志/陕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.—西安:陕西人民出版社,2005.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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